(儘管蕭萬長跟劉憶如推薦,打了點折扣,但有詹宏志,一下子又抬升地位了)
我曾以為每個拿到博士的教授都值得敬重,
碩士論文的寫作課程對我而言就已是非常難跨越的階段,
我的神經很細,又追根究柢,恩師當初告訴我,
我有做學問的天分,但個性這樣會很容易發瘋。
費盡心力拿到學位後,開始對三百六十五行心存感激,
但拿到學位很久了,不虛心看待每個行業,我覺得天經地義,
因為就是會發現有些職業天生爽缺(否則社會上怎麼會這麼仇視軍公教)
我依舊敬重教師,但我開始對教育學產生懷疑。
肇因於教育學研究的最後一頁,幾乎都充斥著真善美三字。
二字的簡潔形容,叫做偽善。
尤其主管儘管平時高尚得驚人,
喜歡學台北愛樂的講話方式,放慢語調,再輔以歐洲公費留學回國的姿態
卻很難掩蓋他台灣國語與嚮往官僚的習氣。
招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,
現在少子化的現象,聽說在此大學已是顯見困境,開始發放獎學金與學費減免了,
而績效對於主管或老闆來說,數字是最簡潔的表達,
我因為擔上了做海報的任務(其實只是每年重新套色,塞上一模一樣的文案),
招生人數的不足就落在我宣傳不力,
我被抓進去辦公室,在嘉義某大學的教授面前,狠狠地被罵了一次,
肇因是這位教授是行銷企劃的專長,要我好好跟他學學,
至今我還記得那位教授模糊的臉,尷尬的笑,以及身上穿起來很像立委競選團隊的外套;
當時菜,出辦公室就崩潰地哭得驚天動地,
現在想來,這也不過就是人性想發洩權力的展現。
二十二歲的成年人了,會因為海報正點,網站漂亮,下定決心跳入進修坑洞?
與此主管交好的A女教授與B男教授,
對於系所的未來去向,憂心忡忡絕不隱藏,
他們請我針對校內學生,舉辦招生說明會,
我當時學了幾天coreldraw,小心翼翼用向量軟體做了可以當成信紙折起來的邀請函,
上面寫著「給未來的人才」「許給自己一個發光發熱的舞台」「未來在等待的人才」之類的字句,
我想的是讓這些大學生們在中午十二點到一點之間塞滿教室,吃完便當鼓鼓掌,趕緊閃人,
果不其然,滿成功地花掉了經費,
報考人數是否上升,我不清楚,也不關心,只想著完成聘約,
我一直很想替這份工作下個註解,回想那些花過心思的時光,
然而我只想到圖書館的光線、每月新書的欄位、擺放DVD的借閱書架,自動借書機,
還有一輩子忘不了的越南料理。